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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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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牧雲州工作室聯系的事用不著容璟出手。

在家看了幾天劇本, 特殊部門那邊也終於將這一次接受授課的天師名單發了過來。

雖然容璟並未規定接受授課的天師數量,但能在國外潛伏二十多年最後還載譽而歸的魏毅行顯然很會做人,拿過來的名單上總共也只有十人。

妙音本就是國家自行培養出來的天師, 個人底細和性情在國家那邊都十分明朗, 所以第一次的授課計劃, 她便在名單的第一個。

剩下的名字中,容璟也看到了幾個當時一同前去玄學交流活動的天師們的名字。

唯有最下面的四個天師容璟沒怎麽聽說過, 但既然能拿到這個機會, 顯然也是很受國家方面信任的人。

容璟隨意地推算了一遍, 確定這些人沒什麽問題之後, 便給周松雲回了消息過去。

容天師:可以。

名單敲定, 周松雲又問了一聲容璟什麽時候方便, 確定好時間之後, 便打成報告匯報上去,隨後通知到了那些拿到了名額的天師手上。

如妙音道長這些之前聽過容璟講課的天師在得到消息之後,都精心地將自己平時在畫符途中遇到的問題整理了出來。

另外幾位天師雖然沒去成玄學交流活動, 但看著“同事”們的反應,也知道這大約是個極好的機會, 也都跟著準備了起來。

到了時間, 特殊部門那邊的人便親自過來接了容璟過去。

周松雲早在幾日前就帶著幾位擅長陣法演化的天師前往了南省, 這會兒接手京市這邊的工作的人,卻是之前跟在周松雲身邊的一位副官。

容璟認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氣場,隨後轉身去書房裏拿了些東西:“走吧。”

接手京市這邊的事務的副官之前一直跟在周松雲身邊, 自然也見識過容璟的本事。

回想起對方在西北江大橋上的舉動,副官恭謹地低下頭:“容天師請。”

容璟頓了一下, 隨即也對他點了點頭。

一路順利。

大約是為了顯示對容璟和授課的看重, 魏毅行特地在特殊部門的辦公樓裏開辟了一個專門的會議室讓容璟自由使用。

容璟跟著副官走進去, 隨意地看過一眼。

會議室顯然是在這幾天裏重新裝修過了。

淡黃色的木質書櫃與桌椅帶著一絲清淺的靈氣,上面隨意卻不隨便地擺著幾件古拙的裝飾器具,還放著幾本泛黃古舊的典籍。

窗戶隨意地開了一半,微風將燦爛的陽光隨意地送進來,隱約可以看見幾絲陣法運行的軌跡。

會議室的最前面還另外設了一套桌椅,看著有些像學校裏用的講臺,但看起來更為高檔,也更為舒適。

容璟走過去,便看見講臺上準備著上好的黃表紙和辰州砂,還有一支看著做工極好的湖州筆。

東西倒是準備得齊全。

手指一一點過這些物件,容璟在椅子上坐下。

他來得不早不晚,坐下之後,不過五分鐘,其他天師便都齊齊趕來了。

以妙音為首,天師們甫一進門,便對著容璟恭謹地彎下腰,行了一禮。

道無長幼,達者為先。

在場的天師雖然不少人年紀比容璟都要大上一輪,但他們在修為上恐怕還沒有容璟一半。

今日容璟答應特殊部門願意向他們傳授符箓之道,換在古時候,他們少說也要稱對方一聲“師父”。

現今雖然不必稱呼師長,但禮數上卻也不能怠慢。

容璟倒不在意這些。但見天師們臉上認真的神色,卻也沒有避開。

輕輕點了點頭,容璟站起身。

原主本就生得俊美,如今肉身受到容璟本人魂體的影響,也越發地朝著他上一世的容貌氣質改變著。

精致的眉眼乍一看有些過分的漂亮,但那身輕淡卻矜貴神秘的氣息,卻將那點兒女氣沖淡了不少,只顯得他眉目如畫,清塵脫俗。

不少天師看著他的這副相貌,心中便已折服了一半。

隨後他們由見容璟隨手拿過了特殊部門之前就準備好的黃表紙和辰州砂,立刻跟著打起了精神。

容璟以前也沒怎麽帶過學生,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的玄學界的授課模式。

想了想,他幹脆還是沿用了上一次在玄學交流活動上的做法,直接拿出一張黃表紙整齊地鋪到桌面上。

細韌柔軟的筆尖在朱砂中輕輕一蘸,殷紅的朱砂飽滿欲滴,隨著容璟的動作輕輕落到黃表紙上。

“先前我曾說過畫符的要旨,但有幾位天師大約不曾聽過,所以我便重新說一遍。”

進入到繪制符箓狀態中的容璟看著似乎更為神秘縹緲了。

琥珀色的眸子輕垂著,容璟緩緩道。

“諸位皆知,畫符之道,根本在於‘誠信’二字。誠則靈,信則明,天師修符箓一道,最重要的無過於修心。”

“心明則眼清,眼清則氣順。是為落筆時心靜而雜念無,氣息自然順暢無滯澀。”

他自己分明還分心說著畫符的要領,但眾人感受著自他落筆後便逐漸流動而來的靈氣,盡皆沈默了。

“然,修心卻並非一定要打坐冥想。”容璟又落下一筆,說出來的話卻是直接顛覆了在場的天師的想象,“心之所向,而物無不在。”

“所謂修心,亦可理解為堅守本心。”

世間紅塵多紛擾,天師們也是人,也生著一顆凡心,要做到傳說中的心外無我的狀態,對現在的天師而言實在有些艱難。

容璟提出的這個說法,卻是直接摒棄了傳統的修行規矩,要求天師們註重於自己的本心——

心是紅塵,那便以紅塵為向,眼睛不再為別的事物所幹擾,則落筆時心無旁騖,同樣也能勾連天地。

說到底,畫符最需要的無過於就是那股“念力”。

當這股念力強大到足以引動空中四散的靈氣時,那他們所秉承的本心,便是這張符箓最為強大的底氣。

他這個理論可以說是將玄學界中所流傳的符箓一派的大多數修行之道給掀翻了,但眾天師震驚過後,聽著他不緊不慢的聲音,卻逐漸品出了幾分道理。

他們畫符時常要沐浴焚香,打坐冥想,想將自己的狀態調整至忘我清明——

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呢?

無需拘束於萬事皆空的狀態,而是任由紅塵紛擾,他們只需抓住自己最想要的、最根本的那個念頭。

道由何而生?

所指之處,便是他們的本心所在。

心念一瞬通達。

容璟隨意地在黃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清淡而醇和的靈氣順著他的心思一瞬間凝聚於符紙之上,殷紅的朱砂在靈氣的滋潤之下,鮮濃得幾欲躍出紙面。

語落,符成。

容璟這次的示範只是簡單地畫了張平安符,但因為他本身實力強勁,尋常的平安符經由他的手下繪制出來,似乎所帶的靈氣也比其他人所畫的要充裕幾分。

妙音小心地問了他畫的這張平安符過去看了一遍。

筆觸圓融而毫無凝滯,靈氣如雲霞絢爛流暢,仔細感覺一遍,似乎還有一陣更為強大的力量盤踞在符箓之中——

那就是容璟所說的本心之念麽?

妙音神色微癡,隨後卻又飛速地回過了神來,也來不及和別人再說什麽,只拿過先前準備好的朱砂黃符,沈著而利落地鋪開了符紙。

心動而雜念起,心定則萬物平。

妙音回想著自己踏入玄學一道最原始的念頭。

她是為了什麽而選擇的修行?

往事雜念在腦海中掠過,妙音嘴角微揚,卻是找到了最初的那一絲念頭。

她之本心不過“守護”二字——

守護華國,也守護民眾。

畫符的動作不急不緩,靈力隨著心念轉動,不過瞬息便引動了四周的靈氣。

一張符箓的威力初具雛形。

大約二十多分鐘過後,妙音手下的符箓終於成型。

輕淺的靈氣散逸在空中,明黃的符箓散發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勢。

妙音回過神來,手裏捧著這張符箓,眼神越亮。

“容天師——”她成功了!

容璟所說的理論竟然是真的!

妙音道長的激動溢於言表,其他天師見狀,也不由得圍了上去。

黃紙為底,朱砂為印,整張符箓渾然而成,品相似乎比他們曾見過的妙音的手筆都要好上一絲。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眾人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震驚,容璟頂著他們仿佛在看一個怪物的眼神走過去,拿過妙音剛畫好的這張符箓看了一眼。

妙音的修為到底不算太高,所以整張符箓畫到最後,落筆的氣息就有些弱了。

但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本心所在,符箓上隱隱傳遞出的守護的念力,卻是將這點兒缺陷盡皆彌補了。

容璟微微頷首,難得誇了句:“不錯。”

妙音聞言一楞,隨後緩緩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沒等她開心多久,容璟就直接拿著她畫好的這張符,開始了慘無人道的……

挑刺。

妙音本來還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的畫符姿勢,自我感覺不錯,結果被容璟從符頭一處一處地說到符腳,每一處都能點出她所做的不完美的地方,不由得:“……”

但難受了一下之後,她靜靜地聽著容璟的指點,卻是對畫符一道有了更深的領悟。

她所犯的問題其實也是其他天師常犯的錯誤,當容璟用簡單而明了的話語戳破了那層自我保護的假象後,眾人心頭一跳,隨後不由得沈下心,將他的話語一字一句地記在了心裏。

一場授課不過兩個小時便結束了。容璟並沒有繼續講述更多東西,但只憑他講到的那些內容,就足夠這些天師鉆研許久了。

恭敬地看著容璟的身影離去,眾天師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聚在一起,各自回憶著課上的內容。

先前沒參加過玄學交流活動見識過容璟手段的一位天師緩緩吐了口氣:“容天師的修為,當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誰能說不是呢?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不止是在符箓一道上有這樣深的造詣。

聽上面隱約傳出的意思,容璟除了指點她們這些修行符箓之道的天師之外,以後還會指點修行其他道途的天師。

即便自認天賦不低,眾人說到這裏,還是不由得沈默下來。

最後還是妙音打破了會議室內沈寂的氣氛:“往好處想,容天師這般天賦卓絕,有了他的指點,我等在符箓一道上說不定也能繼續突破了。”

眾天師聞言,也覺得是這麽個理。

他們本來就天賦不錯,修為困於一處難以寸進,不過是因為身處迷霧之中。

現在有了容璟的指點,道途上所籠罩著的迷霧漸去,卻是讓他們的瓶頸都松動了一些。

又交流了一會兒自己在這一課上的得失,眾位天師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而容璟出了會議室的大門,便順著記憶乘坐電梯下去。

授課內容雖然沒什麽不能聽的,但先前那位副官還是避嫌地遠離了這邊。

特殊部門專管靈異方面的事情,但辦公大樓的內部設計卻是充滿了現代化的感覺。

明亮的玻璃映著橘黃色的陽光,容璟走在走廊上,目光忽然一動。

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形挺拔而流暢。

似乎是註意到了他看過去的視線,對方打著電話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隨後便轉過頭了。

熟悉的俊美的面容出現在眼中,容璟下意識地想了一下,他似乎有段時間沒見過對方了。

在他表現出疏遠的態度之後,謝玄輕便極為默契中止了與他的微信聯系,連帶著謝氏投資劇組的事情,容璟也是從桑連雲那裏聽來的。

這會兒突然和對方在特殊部門這裏碰上,容璟蹙了蹙眉,有些後悔出門時沒算上一卦。

但在心底深處,容璟又莫名地松了口氣。

“容天師。”剛和特殊部門簽完協議的謝玄輕眸色微動,幽深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銀發青年身上,聲音磁性而低沈,“好久不見。”

——確切地說,其實也算不上太久。

只是他們先前雖不是天天聯系,但每隔一兩天都會聊幾句,這段時間謝玄輕沒再給容璟發消息,聯系自然就斷了。

他主動打了招呼,容璟頓了一下,還是垂下眸,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

相顧無言。

謝玄輕看著對方微微撇開的目光,一時間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測,不由得斂了斂眸,往前走了兩步。

他的身材極好,身高腿長,靠近過來時,整個人的存在感便越發的鮮明。

容璟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一步,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眉頭動了動,還是站在了原地。

一張深藍色的手帕忽然遞了過來。

謝玄輕微微笑了笑,禮貌而平靜道:“先生的手指……沾了東西。”

殷紅的朱砂落在極白的皮膚上,宛如雪地紅梅般鮮艷漂亮。

些謝玄輕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隨後便克制而紳士地收回了視線。

單純演示、完全沒註意到這點兒印子的容國師:“……”

沈默地接過手帕擦了擦,容璟將沾上了朱砂的手帕拿在手裏,忍不住蹙眉。

“下次洗幹凈了還給你。”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容璟淡淡道。

“不用。”謝玄輕笑了笑,“不過是一張手帕而已,弄臟了容先生隨便丟掉就是了。”

容璟:“……”

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奇怪?

沈默了一瞬,容璟將那張手帕拿在手裏,朝著謝玄輕點了點頭,剛想離開,一臉笑容的魏毅行就從辦公室裏探出頭來。

“咦?容天師上完課了?”

他笑呵呵地走過來,說道:“麻煩您了。”

“……沒什麽。”對方到底是特殊部門的負責人,容璟回了一句,到底沒走成。

謝玄輕靜靜地站在一旁,沒說話。

魏毅行此人人老成精,此時自然也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將本來想說的話吞了回去,魏毅行仔細觀察了一遍他們臉上的神色,隨後便繼續笑道:“時間剛好,兩位接下來沒事的話,不如留下來吃個飯?”

他玩笑般地說道:“雖然特殊部門這邊也是政府食堂,但味道還是可以的。”

現在也正好是午飯時間,只是容璟並不喜歡在人太多的地方吃飯,皺著眉剛想拒絕,就聽見謝玄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就打擾魏部長了。”

他身為華國第一大集團謝氏集團的掌權人,本身對華國的重要性也不容小覷,魏毅行還從周松雲那裏知道,如今他們鎮壓換命陣的煞符也是用他身上提取的煞氣煉制而成的,對待他的態度自然更加和善。

不過他剛剛倒只是隨意地邀請一句——

畢竟是做國安工作的,謝玄輕的許多資料對魏毅行來說都不是秘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謝家主本人並不喜歡在外面就餐這一消息。

稍稍有些驚訝,魏毅行很快就回過了神來:“這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謝先生這話就太客氣了。”

謝玄輕笑了笑,隨後便擡眸看向容璟。

魏毅行也跟著看了過去:“容天師也一起留下來吃個飯麽?”

容璟蹙了蹙眉,最終還是道:“……嗯。”

魏毅行更加感覺到了一絲不對,臉上倒是一直保持著笑呵呵的神色。

帶著容璟和謝玄輕到了食堂這邊,魏毅行倒是沒直接讓人一起坐在外面吃飯,而是帶著他們一起進了待客的包間。

點過菜,戴著廚師帽的阿姨推著飯菜上來。

瓷白的碗碟,食堂的飯菜沒多少花哨的擺盤,但勝在材料新鮮,菜量也足,端到桌上,看起來倒也是極為豐富的一餐。

今日食堂燉的乳鴿湯,魏毅行剛想給容璟盛上一碗,就見謝玄輕已經站起了身子,極為熟練地拿過容璟面前的湯碗,隨手舀了大半碗遞過去。

魏毅行:“……”

臉上的笑意保持得有些艱難,魏部長在心中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給自己盛一碗。

而容璟看著謝玄輕遞到面前的湯碗,不由得擡眸看了他一眼。

謝玄輕的表情極為自然,似乎也只是順手為之。

容璟蹙了下眉,還是說道:“多謝。”

謝玄輕聞言,輕輕轉過頭,黑眸沈靜:“不用謝。”

魏毅行提前打聽過容璟和謝玄輕二人的口味,讓食堂送來的也是偏向鹹鮮的菜色,這會兒除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之外,整頓飯吃下來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吃過午飯,魏毅行還想叫人過來送容璟回去。

謝玄輕將外套搭在手臂上,看了容璟一眼,隨後道:“我送容先生回去吧。”

回去謝氏集團的方向似乎確實會路過容璟居住的那個小區,只是這種事還得看本人的意見,魏毅行這樣想著,便轉頭看向容璟。

謝玄輕沈靜幽深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容先生?”謝玄輕聲音微低,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在容璟的角度看去,對方冷峻的眉眼一半落在陰影中,濃密的眼睫微微遮住了黑色的眼眸,深邃的眼眶中似乎盛滿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看著有些可憐。

容璟目光微頓,隨後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可以。”

魏毅行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悄然轉過一圈,隨後便笑道:“那就麻煩謝先生了。”

得到了容璟的準話,謝玄輕的神色看起來似乎好了一些。他微微勾唇,道:“魏部長客氣了。”

容璟:“……”

感覺更奇怪了。

但話已出口,容璟也不好再拒絕,跟著謝玄輕出門上車之後,他端坐在那輛熟悉的庫裏南的後座上,神色淡淡地沈默著。

謝玄輕從後視鏡中看了他幾眼,也沒說話。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著。

直到快回到容璟的小區外面時,謝玄輕才忽然開口道:“容先生這段時間是在躲我麽?”

容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問出口,銀白色的長發從肩上滑落,容璟微微擡起頭,便對上了謝玄輕映在後視鏡上的目光。

他到底不是那種掩蓋自己想法的人。

和謝玄輕對視了一眼,容璟語氣微冷,卻是直接回道:“對。”

謝玄輕並未在意他冷淡的態度,聞言甚至還笑了笑:“我能問一句為什麽麽?”

最新款的庫裏南性能優越,整個車子裏只聽到一點兒輕微的引擎聲,除此之外,便是謝玄輕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容先生……為什麽忽然就要躲著我呢?”

“是我做了什麽冒犯容先生的事麽?”謝玄輕近似感慨般地說道。“還是……容先生感覺到了我在追求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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